帅爹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晚，也越来越忙，我怕得很，天天端着碗参汤去打探。
他十分欣慰地感叹:“阿宝长大了。”
不，我没有。
我只是还想再苟一下。
“爹。”
我盯着绣花鞋，假装随口问:“你们一般多少岁走人啊？”
“哦，就是致仕。”
帅爹想了想，说:“都可。”
嗯？我站起身就想说那咱收拾收拾包袱回家种田得了，结果还没张嘴，帅爹就道:“一晃竟是许多年了。”
他放下碗，轻声说:“今年生辰你回云县吧。”
大燕朝百姓都知晓，奸臣姜邱，手段毒辣，不少良臣在他的推波助澜下没了官职，更有甚者没了命。
可他不贪财也不好色，有一正妻在还没入京都前就已去世，一直未再续弦。
我托着下巴看月亮。
记忆里姜邱是个读过几年书的半知识分子，古时候能读书的，要么是达官贵人，要么就是脑子确实很不错。
帅爹属于后者，家贫如洗，但长相实在出众。他娶的是县里糕点铺林家姑娘，两人并不是说亲，算得上情投意合的你情我愿。
幼时的姜可宝虽小，狗粮却吃了不少。
五年后，来了个县令，俗套又可悲的强抢戏码发生在他们身上。
姜邱眼睁睁看着妻子死在自己面前。
再后来他带着幼女远上京都，平步青云，所有读书人的温润有礼在诡谲的朝堂上覆灭。
姜可宝被保护得很好，要星星要月亮姜邱都去给她摘。
但她不知道，姜邱亲手杀了那个县令。
那是他第一次杀人。
后来这么多年，姜邱便成了这京都名声极臭的奸臣。他固执地认为，只有权力才能让他保护在乎的所有。